孙华锋:意向世界丰富，设计才能呈现出美好一面|CDOC实录

  2018CDOC中国设计公开课郑州站于11月5日圆满举办，本站特邀4位设计大咖论道设计，深入探寻城市灵魂。作为本场活动的重量级嘉宾之一的河南著名设计师、鼎合建筑装饰设计工程有限公司首席设计总监孙华锋拥有丰富的室内设计实践经验，在他参与的《梦想改造家》房屋改造项目中，他擅长以人性化的设计完成家的构想，而这些案例的背后也糅杂了他对东方审美的追求、以及对人性设计的感悟。

演讲主题：物外

演讲嘉宾：孙华锋

     孙华锋：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设计界同仁，大家下午好！

听闻今天同台的有SOM事务所的设计师非常感慨，因为我大学也是建筑学专业，SOM、KPF都是耳熟能详的知名设计公司，以前也钻研过很多相关的建筑项目，但是最后却阴差阳错进入了室内设计行业。前两天在CIID设计年会上我与前任会长聊天，谈到中国好的建筑设计都被国外承包了，但中国好的室内设计基本上都是中国人自己做的，这样想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能够专注于室内设计上来。

今天演讲的题目是“物外”，这两个字其实是对我自己讲的，因为最近有点“害怕”演讲了，原因有两方面，第一，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我需要时间重新梳理自己的设计体系，希望能有一段时间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第二，我是一个总是推翻自己的人，经常分享自己的作品有时候是接受不了的。但是今天还是想讲一讲关于设计之外的东西。

“物外”，更多是一种内心的，关起门来观察的东西。室内设计界发展到今天是全中国设计行业里面最活跃的一个团体，各种奖项也多如牛毛，不管参加什么样的会议，什么样的奖项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同时也要冷静的对待所获的奖项，现在国际国内的各种奖项与过去所获的奖相比一半的含金量都不会再有了，但我仍然希望你们参加，因为每参加一次都对自己是一个检验。今年很荣幸我参与的《梦想改造家》项目获得了2018居然设计大奖，奖金是10万美金，但其实这么多奖项里面最荣幸的是2016年被美国室内设计杂志正式纳入名人堂，这是对我这么多年孜孜不倦对设计努力的认可。

今天“物外”这个题目可以理解为物理之外的东西，是物质的，物欲的。设计一直都站在物理世界里面，比如设计经常谈主义，谈造型，谈造价，谈所有东西的时候其实都是站在物理世界里。但是一个设计师要想真正做好作品，更多的是意向世界的东西，是自然和情趣的，只有意向世界丰富的人，它的物理世界才能呈现出美好一面。所以设计更多的应该是“物外”的东西，设计师坐在一起谈的更多的应该是意向世界的东西。古语云“心牵物内，何乐之有”，意思是如果经常被物质所困扰的时候人不会有太大的乐趣，设计师是没有办法做出好的设计作品的。

公司早年获奖了一些作品，2008年以后我与几位设计师也共同被冠为“新中式第一人”，但其实当时做的作品有当时年代的设计符号，用的中国传统文化都非常具像，也是符号化、标签化非常严重的一个时期。后来我召集全公司开会希望能够停下来这种行为，长此以往会把我们的设计带歪。后来随着经济的富裕，老百姓腰包鼓起来的时候，设计开始回归自我了，但是要想把设计做好，其实还要研究老祖宗的东西。

这是我挑选的两幅宋代的绘画，描绘的是过去人们日常生活的场景，这是宋代上层社会的生活场景。你们能从这两幅图里看到想要的东西吗？有借鉴给现有设计的东西吗？我觉得是很难的。这些可能对做城市规划的设计师有很大的帮助，比如山石，围屏，家具，园林造景等，但对现在生活中大多的设计来说其实没有太多可借鉴意义，因为当下，很多生活的东西基本上都被西方化了，所以“传统”与“现代”如何融合，生活应该往什么样的方向走，到底历史带来了什么，为什么要创新，创新要做到什么程度，这才是当下要思考的问题。

宋代是中国历代美学的高峰，历朝历代都没有超过宋代，现在提倡的简约风、北欧风其实宋代都已经提过了，而且能提炼出很多东西，词汇、色彩、线条、空间、材质等等，我们可以慢慢的学习，但实际设计中到底怎么来用这些元素？其实还是“物外”的思想，我们把它提炼为“妙契之美”，玩象之契合，可以心契，不可言宣。就像传统山水绘画一样，追求大写意，如同刚去世的金庸先生武侠小说里“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我们最近这些年在设计“西湖春天”的所有餐饮系列，有“江南厨子”和“江南味道”两个品牌。昆曲《游园惊梦》的意境是非常美伦美奂的，“西湖春天”系列也是这样，设计就是内心演化的东西，心和意境到了，就不需要再谈构成、空间，就变成了自然流淌的一种感觉。但是“西湖春天”的复制性很难，想要在全中国进行复制更难，所以我们就开始设计第二个版本的“江南厨子”。

我们希望做出“江南印象，烟雨朦胧”的意向，但是餐厅店大多都是在购物商场里，面积有限，尤其像上海、深圳等城市寸土寸金，很难做包间。所以从传统文化里提炼出来了园林里的“白墙黛瓦”，用园林造景的手法把整个空间全部做了重新的分割，用虚无的光和月亮门的形式来打造，慢慢把光弱化掉起到界定作用。过去设计传统文化空间是全部提亮的状态，包括灯，造景，格栅等，现在全部都重新做了归列，灯，家具，都用现代舒适的家具去布局，更能诠释出江南的味道，也更好的复制。

后来设计上海的“西湖春天”的时候，我们开始尝试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情况下做设计的演变。上海因为以前是殖民地，所以在色彩和线型上加入了殖民地的风格，但骨子里还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能够流露出中国自己的味道，但又不失洋气。这些是骨子里的东西，不是去寻找、模仿、添加的东西。工作了多年的设计师，更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诉求自己能做的东西。

这是洛阳的亚丁半岛酒店，这是5年前做的设计，这个案例其实能够展现出传统文化对设计的影响，尤其是在西安、洛阳这些真正以前古都的城市，业主会提出很多与历史挂钩的元素，但其实这些元素大多数人看不懂，没有任何意义。后来完成之后，业主很多朋友认为设计的不够豪华，他们更喜欢郑州的文华酒店的设计，里面有大量的铜与大理石，这就是设计认可的差异性，普世审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是模棱两可的，这是设计师需要考量的事情。

设计上的有些东西很难说服别人，比如服务台上很多红色的小马，其实我本意是希望业主去洛阳偃师去淘些小的石狮子，但是他们认为这是唐三彩，是洛阳最有代表性的东西，这就是设计的现实。但我还是希望传统的东西做出来一点，有一些隐喻就够了。

根据酒店外的湖得到灵感而设计的大堂

湖水升腾以后变成气泡进入大堂

客房希望能够静下来，于是把户型改造了，把电视让开，连洗手都可以看到外面的湖景，这给客户的体验感是完全不一样的。设计师要因地制宜，让设计的情怀与业主的思想找出一个契合度。

酒吧的设计一开始是业主用的其他的设计师，后来还是由我们进行了一番改造，依旧将湖水的“水泡”概念引进来，因为有音乐和灯光方案之后，材料可以用最简单的，但是必须把意向做出来。设计师把内心的东西与最简单的材料，最好的灯光结合好，其实作品就快成形了。

日本著名的建筑大师筱原一男曾经说过“传统是建筑创作的出发点，而不是归宿之处。”现在很多中国的设计都做错了，尤其中国大陆的设计师，他们把中国的传统做到根上去了，一看就是中国的东西，而不是随着日积月累的理解和领悟，在使用之中体会到这是中国人真正的东西，这样的设计是没有演变过程的，所幸我们公司的设计都遵循我想要的出发点，遵从自身的感受和中国人的习惯，从设计的手法里慢慢讲述“东方思想”。

这是银川的“印象家”酒店，造价非常低，连装修带家居带软装全包只要两千块钱一平米，这就是设计带来的魅力。周围的墙都是原来的老建筑墙，但只要结合好，就可以去放心使用。

这是一种尝试，后来我们所有项目里面都用干净的手法慢慢的减东西，包括郑州的“巴奴”火锅店也是一种新的方式方法，用色彩或传统园林的手法去改善，改变对传统空间的思考，也许到今天这个想法还不成熟，也许还要用两到三年的时间继续钻研，但这是值得的。因为中国有很多的设计师其实是被标签化了的，很多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设计，但是有标签的设计师未来的演变会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坎，需要很大的跨度。所以没有标签化的设计师可能会更容易活下去，因为面临的项目每个都不一样，做到最后可能会做出非常好的作品。

其实在设计中还有很多符号化的东西，但无论西方化的手法，东方化的手法，我们都希望能够在空间中做出尝试，能够不拘一格，不限定在一个空间里，希望有自己做设计的思想去创造空间。

许昌创享汇，孵化器的造型

灵感源于北方窑洞的演变

一个人的游历和日常接触学习的东西会对设计师来产生非常大的影响，但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是，现在很多的设计师都是从网上猎取知识。一个设计师在最能培养设计思想的时候，其实应该是去读书，因为人读书的时候的想象力是最丰富的，所有的文学作品永远比电影电视展现出来要好得多。

这是不久前洛阳房地产的设计，墙的材质，六边形形状，铝合金材质，是代表了未来和科技的东西，美国大片里做飞船用的素材，所以对材料、图形的研究要认认真真的去看它，现在年轻人喜欢的空间里需要更有意向的东西，虽然用的是很现代、科技，工业化的东西，但是还是要做中国传统的意向。

公司的办公空间把格栅重新打散，拆分，用柔光哑颗粒在最顶端最死角的地方，员工就算坐在最远端也像是在森林氧吧里一样，这就是设计的魅力。办公室里做了好几个秋千，一旦承托了人的重量秋千就会自动发光，工作人员可以荡着秋天跟坐在办公桌上的人聊天，这是设计都可以去改变的东西。所以设计不要把自己限定住，中国传统文化最精髓的地方就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醉”，这中间微妙的境界才是最好的乐趣，也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所在。

这是“隐居景德”项目，原来是一个军营式的建筑，路对面就是庞喜老师设计的酒店。但是这样门对门的布局并不好，不如中国传统园林里的“曲径通幽”的方式，所以就毅然决然的把出口改到旁边去了，用混凝土加了一个墙，把旁边的建筑隔开以后，穿过水井进来大堂，再到整个庭院里。这是中国人喜欢的方式，是一个导向性，在铺叙的过程中恰恰会对后面的空间产生联想，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值得学习和钻研的设计手法。

景德镇烧陶瓷的耐火砖来做建筑外墙

里面的灯光透过砖的叠加镂空往外出光源

总服务台的设计请景德镇的艺术家帮忙烧制一些仕女，这样客人坐下来以后，就像以前去做客，对方家的女孩子会偷偷来看来什么客人了，这种意向的设计给到整个空间里非常合适，而其他能干净的地方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设计，建筑上能做的东西就不要再赋予更多的东西。

陶瓷釉变演变出来的绘画

军营式的建筑空间太硬了，用光盒子来打破这种布局。隐居酒店需要隐秘性和接待功能，都可以在这个光盒子里面。

客房的设计尽量避开五星级酒店的感觉，同时避开所谓的民宿的白墙橡木的东西。

古语有云“万物从喜生，依喜而养育。向喜而前进，最终归入喜。”这都是属于人内心的东西，产生喜悦的东西。

我2016年与2017年参加了两季的《梦想改造家》，一个是河南平顶山姐妹“处处受限的家”，一个是成都“四世同堂的百年老宅”。《梦想改造家》有面临了很多困难，电视里面虽然只播一个多小时，但其实花了很长的时间，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整个《梦想改造家》四年时间里，“处处受限的家”是用时最短的时间设计，连设计带施工做了28天，“四世同堂的百年老宅”是改造时间最长的，花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其实做设计不难，人的心累是整个社会给你带来的累。

空间规划与人文关怀

本身成都的老宅项目是2016年的，7月份图纸设计完以后开始施工，到9月份各种各样的原因停工了，我就回了河南。2016年10月1日早晨，《梦想改造家》导演给我打电话通知有一户平顶山的改造项目，建筑师出身的我到现场一看就觉得这个项目做不了，因为40平米的房子任何一堵墙都不可以动，根本是无法进行改造的。后来我见了他们家人，我被他们家人感动了，就答应了下来。

这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全家人对待生活的热爱，当时两个姐妹还在上学，爸爸是盲人，妈妈也没有工作，两个女儿从刚懂事就出去演出贴补家用，爸爸是个盲人，带研究生教英语赚钱，这么一个困难的家庭，但是对生活充满了阳光，非常积极向上。

播完这一期《梦想改造家》两个姐妹就被河南省的春节联欢晚会邀请了，而且现在她们也成为了湖南台的特邀演员，登台过湖南台的《快乐大本营》等节目，现在两姐妹已经开办了舞蹈学校。之前她们给我打电话，说“叔叔给我们参谋参谋车吧，看看什么车能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我说你们都有钱买车了，她说“不是，我们要努力挣钱买车。”对待生活的态度积极向上一点，上帝才会眷顾于你。

现在中国老百姓最大的家装问题是什么？刚刚从贫穷社会跨入到小康社会，生活刚刚满足的时候，第一没有美学的基础，第二根本不知道房间怎么用，基本上所有的工薪家庭都是这同样的问题。功能美学和形式美学是不可分的，但是功能美学决定了所有的美学基础，只是这个功能人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用它。

中国家庭里永远是父母或主人住最大的房间，剩下的人住最小的房间，这其实是不合理的，应该按照需求来规划房间大小。例如这个房子里爸爸是盲人，而爸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听整个外面的天籁之声，雨打落窗户，风刮落树叶的声音，那是他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所以爸爸的房间反而不需要是最大的。

这家人特别热情，虽然房子空间拮据，但每周都有人来他们家里做客并且过夜打地铺，所以我又做了可以住人的榻榻米，变成了三室两厅的功能。姐妹两人因为经常要演出，在家的时间很短，高低床也放到了阳台空间。

经过这个项目后，我发现了两个设计中必须注意的问题。第一，不要做过度的设计。第二，设计中的人文关怀是最重要的。开始设计时我用了很多无障碍设计，包括盲人的辅助功能设计等，后来我去河南省盲人协会，接待的盲人带领参观，我全程都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盲人其实比视力好的人更健康。所以很短时间内我就把所有关乎盲人的辅助功能都重新进行了设计，比如墙上设置的铝合金横缝，之前是一个突出来的把手，既可以作为让盲人爸爸能够摸着走的把手，又可以让两姐妹练功压腿用，后来在设计里我让这些横缝全部缩到墙里去了。

整个陈设、灯光的设计也非常用心，比如高低床衣柜下面由灯光控制的部分的留空的设置，因为两个姐妹每周都要出去演出，两个28寸的大行李箱正好可以塞进去，包括点光源线光源，开关、插头、USB接口全都考虑到了。在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坚持不做过于花哨的设计，也不需要从榻榻米底下变一张床出来，因为一般生活几天以后就没有人再会去收拾这个床了，所以最终我采用了高低床，当时很多人认为两姐妹不会接受，但其实最后她们都很满意。设计做到最后就是看设计师对于人文的关怀到底考虑的有多细致。

阳台的镜子可以拉出来作为练功房

嵌入式暖气片可以作为毛巾架

圆柱形面盆不占空间，也可以让盲人爸爸作为扶手

《梦想改造家》最麻烦的不是设计方案的好坏，而是一道“神秘工序”，每次设计完一个项目以后，我们全公司员工要从进门到最后一个角落开始挑毛病方便改进，这一期播完之后，我看粉丝留言看到了凌晨4点钟，这一期全是赞扬声，而且收视率也很高，这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情。

传统保留与功能设计

2017年春节的时候，《梦想改造家》导演打电话说成都的百年老宅改造项目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我的“噩梦”便开始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我动员了身边各种人脉去帮忙。其实国内很多业主会对知名的设计师很尊重，恨不得八抬大轿抬着去看项目，但是《梦想改造家》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要设计师自己做，要拉赞助，跟工人打交道，与社会打交道，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要解决。

“四世同堂的成都老宅”是一个90岁的奶奶委托的，他们全家有14口人，但是居住的家只有98平米，在80年代地震的时候坏了一部分，他们用砖混结构加了二层结构，最终的建筑面积只有118平米左右。“成都老宅”是清末民初有百年历史的老民宅，造型是典型的川式建筑，这种建筑没有太多的研究和保留价值，但是这种房子在传统民居里又最具代表性。这家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卫生间，全家人如厕都很不方便，如果赶上春节的时候，出去找公用厕所基本上要走半个小时。

建筑改造是很难的，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各种刁难，各种阻挠。过完春节以后好不容易能动工了，结果因为巡查，全城都停工了，之后成都的雨季又来了更施不了工。等到最后终于能施工的时候，一个月要改造超过240平米的空间，那一个月的时间我去委托各种各样的人。比如我去找橱柜商，最终他们停了全国四条生产线，把全国供应商的东西全部停掉来加工我所需的东西，20天加工完然后现场安装，后来又去谈木门商，瓷砖商，灯具商，灯具需要什么样的色温，什么样的款式都要谈好，《梦想改造家》中间很多的艰难是没有人知道的。

这个项目最大的感受还是对于空间的感悟，这个房子一个平面上有四个高差，主人家的奶奶90岁了，每天要在四个高差上走，而奶奶的儿女们也普遍近70岁了，如何把这种空间改造好？只能用建筑上“偷空间”的做法，一层变两层，两层变三层。我设计的出发点是希望都能围着奶奶来，奶奶一喊开饭了，全家人都出来了，这种场景是非常温馨美好的。所以基于这种考虑，整个空间是全部都围绕着明堂做文章，把明堂的顶全部扒掉，把中间改造成餐厅。

在设计中不要轻易改变80岁以上老人的生活习惯，所以奶奶的房间都没动，床的位置，床边摆什么，一点都没有变，包括大女儿也没变。一楼两个卫生间，二楼三个卫生间，三楼又增加了一个。建筑的剖屋面增加了一个室外阳台出来，整个空间非常的舒服。

《梦想改造家》这个项目播出了以后我又去网上看评论，有三分之一的网友有质疑点，第一个疑问点说的是“那么小的面积为什么做那么多卫生间，一个卫生间就够了”，但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他们四代同堂，有6个家庭，如果因为争抢使用卫生间，时间长了会出矛盾，而在一个四世同堂的家里制造家庭矛盾是不合适的，所以我们是运用整个建筑里面最灰色的空间来设置了多个厕所。

第二个说“他们家这么小的空间，你既然已经改造了，为什么还要把老的柱子放进来”，其实节目里没有播出的一个镜头是，奶奶和大女儿进房间抱着柱子就哭了说“这就是我的家”，因为上年纪的人会非常在意老的旧的物件，后来我问奶奶的二儿子这个柱子会不会碍事，他说“不会，因为这样其实是我们在穿越历史对话”。

第三个说我“卖弄情怀”，为什么要在墙上画中国传统的绘画，但是没有人知道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的寓意，尤其在这种传统的家庭里，因为建筑结构导致中间凹空的时候，中国传统绘画的寓意其实是很美的，它会把所有东西都中和掉了。

不管别人怎么评论，只要奶奶全家人开心就可以了，节目播完了以后奶奶当着全家人说“孙老师永远是我们家里的一员，我们家永远有一间房子是孙老师的”。其实做《梦想改造家》的设计都是全义务的，但是所有《梦想改造家》的设计师都希望通过这个栏目告诉全社会，设计是真的可以改变生活的。

    谢谢大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