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阳：城市的性格

　　主持人：刚才宋部长为我们做了一个精彩的发言，从四个方面，从核心价值观，从文化自觉，还有文化自信，最后是深化改革的高度对我们今后的文化强国和建筑文化的创造指明了一个方向，我建议大家再一次用热烈的掌声对宋部长的发言表示感谢。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下面很荣幸的请到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先生，他的报告是城市的性格，他是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画画院院长，西安美术学院的名誉院长，陕西省政协委员，全国青年委员，近年来对美术教育理论和建立中国美术学院教学体系取得了重大进展，他倡导大美术，大美院，强调美术教育中的中国特色和地方及个人特色引起广泛重视和影响，我们今天请到美术家来为我们作报告，也体现了我们文化繁荣和建筑学的交叉，下面有请。

　　杨晓阳：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先生：尊敬的宋部长，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刚才主持人介绍的是老皇历，实际上很简单，但是主持人念错了一个字，我们叫中国国家画院，是文化部直属的专业创作研究单位，在古代这个画院就叫皇家画院，在中国历史上从汉代开始就有了宫廷画家，从宋代开始就有了跟现在名字一样的叫做国家画院，当时叫皇家画院，现在是国家画院，当然他们任务不同，国家画院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皇家画院只为皇帝服务。古代皇家画院相当于现在宫廷的摄影师，这是记录宫廷的生活，实际上是创作研究对艺术本质的研究和现在不同，这主要是记录宫廷生活，古代成就最高的不在宫廷画院，而是在民间，现在在大繁荣，大发展的大背景下，国家从2006年把1981年成立的中国画院研究院更名为国家画院，在2006年之前中国国家画院叫做中国画研究院，只有中国画，是文革中间抢救出来一批画黑画老先生打成了反革命，打成了黑画家，在周总理就把他们一个一个偷偷接到北京藏起来再创作，1981年小平同志和李先念的直接指导下成立了中国画院研究院，把这一批老国宝抢救出来成立了一个画院，06年更名的中国国家画院。现在正式的编制有128人，连聘任所有画主都齐全以后有293位画家，最高领的是99岁，最年轻的也53岁，就是我本人。

　　各位专家、各位领导，徐司长给我派一个任务，把平时在私下交往中间对中国美术和中国美术中间的最大的项目，建筑的一些零星的看法给大家做一个汇报，说有一个研讨会。我是外行，我是诚惶诚恐，但是徐司长很恳切，说从建筑以外的美术家的角度看建筑或许跟大家有一点交流的可能。我刚才听了宋部长的报告，我非常的感动，我觉得宋部长把我刚才想要说和对建筑的一些看法，他基本上把我的意见都概括了，我站在这确实没有什么可讲了，只有学习的份。

　　从一个美术家的角度可能跟领导，跟建筑专家讲的不一样，我给大家汇报一下，请大家指教。刚才主持人讲了我在学校的时候，我以前在西安美术学院当过17年院长，2009年3月14日调国家画院，在我之前中国国家画院只有国画，我来了以后按照文化部要求把所有专业搞全了，原来叫中国画研究院只有中国画，后来我来了以后通过两年半的时间，把一个院变成了七个院，国家画院不能只是一个国画，这显示我们大国海纳百川的胸怀，中国已经发生了全世界所有的艺术现象，所有中国国家画院就是全领域，全覆盖，对于美术各个专业都囊括在内。

　　我在学校的时候，我觉得中国的美术通过我们跟古今对比，跟西方对比，我发现我们当下学习苏联模式的美术学院，实际上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苏联的美术是在14、15世纪学习的欧洲和法国，我们在50年代全盘苏化，学习的苏联，美术学院在我上学的时候，文革后只有国画油画，版画雕塑，还有一个美术教育，但是我们这个时代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它对美术的需要已经是全方位的，所以我主张把专业扩大，把视野开阔，所以我有三句话是我当了十几年美术学院的院长一个主张或者叫做一种办学理念。

　　叫大美术，大美院，大写意。所谓大美术我给一个定义，我说眼目所及无非美术，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所有的有行有色的事物我认为都是美术，从美术家的角度来看都是美术，都需要美术，它也都本身具备美术家学习的所有的因素。美术学院的专业那么少不能叫美术学院，只能叫美术某几个专业的技术学院，真正意义上的当代需要的美术应该说是大美术，如果没有大美术的观念，这个美术学院越来越脱离实际。

　　第二句话叫做大美院，只有大美院才能推动大美术，在我上学的时候全中国只有八大美院，这是按照中央政府的50年代的布局，每一个大区一个美院，所以在我上学的时候八大美院名气很大，培养的人却很少，这样教职工加起来不到200人，学生一般不超过200人，基本上是一个教职工对准一个学院，一个老师对着两个学生，大概是这样的比例，完全是用职业教育对这个国家，当时文化的缺乏，教育的缺乏，艺术教育的缺乏这个现状，所以我主张大美院，只有大美院才能大美术，只有大美院才能普及大美术。我当时把巴黎、伦敦，纽约这样大都市跟中国有这样规模的城市相比较，在西方这样的成熟的发达国家，传授美术学科的学校，各种各样的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所，巴黎、伦敦，纽约我统计了一下，大致上是50所左右，但是全中国人口如此之多，但是我们的美术学院如此之少，而且教的内容全部是仿照苏联当时的学科设置，教授的知识结构也是苏联模式，所以这样子我觉得美术学院要办大，美术学院以外的综合大学应该多教美术，多设置美术学科。我当时预计，我说50年以后中国的大城市甚至2000万人的城市应该赶上欧洲和美国，实际上只有十四、五年中国所有的大城市现在已经实现了大美院，所有的八大美院，现在最少的也有四千学生，最多的就有1.5万名学生，我离开西安美术学院的时候及西安美术学院占地有三千亩，师资有700多，各类学生加起来有1.5万名，最小的美术学院现在也比过去全国的美术学院加起来还要大，综合的大学，向样子的大学都设置了美术学院或者音乐学院或者叫做艺术学院的美术系，十四、五年就实现了大美院。可以说这四、五年我不在提大美术，大美院，我说主持人说的是老皇帝，我这两年不再这样讲。因为大美术和大美院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当时提出来美术界，美术教育界老先生严厉批评我，说你年轻，你不懂，美术教育让你这样办下去就要腐掉的，我们中国的美术学院影响培养高精尖人物，我说应该有多种，应该有培养高精尖，还有普及和创新的功能，我们不能停留在50年代学习苏联，一切向西方看，改革开放以后虽然学习了一些欧美，但是还是学习西方，我们自己东西在哪里呢，现在大美术和大美院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绝大部分美术学院有这样的说法，说杨晓阳的探索给我们提供了经验，说法给我们提供了结果。

　　在前十年中国的高等教育飞速发展，迅速的膨胀的过程中，虽然也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们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们觉得这前十年给中国的教育，给中国的艺术教育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现在我提什么呢？我提大写意。为什么提大写意呢？我认为大美术是中国美术教育的内容，内容要大，内容要无所不包，大美院是中国美术教育的形式，他形式要大，形式不大不能囊括这么多的内容。但是形式内容不能表现中国精神，最后我们在世界上还是没有地位，我们现在经济总量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二位，可是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国家领导人在国外总是受到文化上的指责，要不就是你们没有现当代文化，要不你们没有中国的，都是借鉴、剽窃抄袭西方的艺术，所以在六中全会的前后，我们也在各种中央召开的研讨会上，也反映这种意见。六中全会之前我个人的感觉，我有一种担心，我觉得强调文化产业会把文化事业冲淡，我们目前是文化事业不够发达，导致的文化产业不能发达。对于文化人的重视，对于文化事业的重视，对于文化设施的重视，对于文化本体建设的重视如果抓上来，最后才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必然结果，就是文化产业大发展。这一次六中全会最后出来的结果，我们是满意的，我们觉得中央是充分的考虑了各方面的意见，包括我们的意见，有一些说法，我认为或许是偶然，就是我们的提法。因为我们在很多场所，我们非常激烈的提出来这个问题。比如说中国的动画投资的非常大，收获的非常小，我们这个民族是一个复杂的民族，是一个对知识非常要求丰富的民族，是一个要求信息量非常大的民族。不像小孩天天看动画看得进去，西方由于各种保证这200年来很先进，富家子弟不操心，没有思想，没有头脑，靠制度已经保证了。

　　中国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世界，我们画国画的人，一笔一画一个点都是一个世界，每一个人看这个动画是不是就能满足了呢，实际上是不满足，中国人不喜欢动画，只是政府觉得西方的动画，日本、美国、韩国的动画，把我们中国的历史都篡改了，把中国的故事变成日本的故事了，在政治上，在价值观上达到对我们侵略，我们不服气，我们要用行政手段发展我们的动画，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把美国的韩国的日本的动画坚决切掉，上我们的动画，但是这不符合艺术发展的本质规律。一个民族的文化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创造的，我们嫁接一个西方的建筑，嫁接一个西方的动画是不是就能满足中国人的现代人的需要呢？这个动画实际上是非常失败的，它是不符合中华民族文化需要的，他起码是不能满足中华民族在现阶段的文化发展，所以它不能发展。具说五千个亿投下去，五千万收回来，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比例。

　　在大美术，大美院，已经大家不争论的今天，我强调大写意，我认为写意精神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中华民族从古到今，他没有像西方哲学的对艺术的定义，西方基本上在18世纪之前是古希腊哲学家创造的这两种形象，大致上是两种，具体的很多。一种是模仿说，一种是理念说，中国人是什么呢？中国人是道说，中国人认为一切都要符合道，西方人认为艺术最好的是什么呢？一种认为是像镜子一样反映了生活，完全真实的反映生活就是美的，这是西方艺术的一个标准。第二个就是说，我造一个桌子，我是先想了一个桌子的样子，我才去造这个桌子，并不是说已经有一个桌子，我照着它描摹，难道创造一个桌子，天生就有一个桌子吗，这两种观念是一直对立的几个世纪。到了18世纪末由于欧洲的政治经济文化所有的方方面面，被美国所超越，他无所适从，他怎么样改变自己能够超过美国，跟上美国，能跟美国抗衡呢，他在政治上改变风险太大，在军事上改变实力已经不够了，只有在文化上允许大家百花齐放，允许大家独立创新，甚至允许大家破坏性的创新，颠覆性的创新，甚至不惜把一个小便池拿到展览会上，把一个大便拿到展览会上，这都是最新的艺术。中国这两百年来一直模仿西方总的倾向性，中国人全部模仿回来，而且把一些恶劣的东西愈演愈烈，这就是我们的现状。所以我们就没有余地，我们必须要探讨我们中华民族的艺术形式。在探讨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应该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是什么，我们在各种场合，我们从小学学习的时候老师讲中华民族勤劳勇敢智慧，我们后来有思维能力想哪一个民族不是这样呢？德国法西斯，日本法西斯难道不是勤劳智慧吗，中国跟他有什么区别，我们的民族在所有文明古国中间只有中华民族文脉不断，我通过自己的学习我觉得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早就有人做了规定，只是我们不学习而已。我觉得一经天地卦词已经规定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跟其他民族没有区别君子以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它是一个整体，这不能分割，如果自强不息跟其他民族没有区别，如果自强不息止於至善，对德和善非常重视，超过德和善我们不作为。只有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这个整体代表了中华民族，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

　　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在任何一个时期它把这一对矛盾同时的解决，他把它作为互相制约的一个整体，只有中华民族提出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应该符合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是什么呢？我通过自己的学习，因为我长期的美术学院做院长，我现在在中国国家画院做院长，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定义，哪怕不完整提出来供大家参考，我说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叫大美为真的写意精神，大美为真是符合我们民族精神，前地有大美而不言，返璞归真，这两句话的结合在说文解字中间又有洋大为美，所以中国人对大是有要求的。什么为大，天人合一为大，天地人合一为大，天地有大美，天地和人合一才为大美，大美就不是小美，所以中国人文化从开始就是天人合一的反映，中国的艺术必须反映天地大美而不是个人情绪，而不是闹一点小情绪，西方在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出一直到现在，由于社会没有地方走，允许个人发展，西方人的一种割裂的思维，一种科学论证的单向思维，具体的一种思维，具体的挖祖宗式的考证，这形成了西方人看问题不全面，不宏观，他认为中国人大而化之，西方很科学，中国不科学。其实中国是最科学的，中国是最全面的，是左顾右盼的，比如说写书法叫欲下先上，最后收笔无垂不缩，要照顾天地自然的规律，照顾人和人的关系，照顾人的生态环境的平衡，这就形成中国艺术从来不走极端，也就从来不个人化，走极端的个人化的，个人情绪的，不符合天地大道的，破坏自然，破坏社会和谐的艺术就不能生存。所以我说大美为真，大美就是天地人合一，社会和谐为之大美。这个为真不是说我们天人合一了，社会和谐了，要追求一个表面的真实的表现，不是的。大美为真，中国的真不是真实，而是本真，本质符合自然规律，天人合一就符合道，符合自然规律，符合社会自然生存的一种道理。

　　我个人认为中国的道是包含了西方的哲学，但是不仅止于西方的哲学，西方的哲学是探索这个世界的一种世界观，对世界的本质的一种探索。但是西方的哲学跟中国的道不同，它认为世界是有规律的，世界是物质的，我认为世界不只是物质，世界是有规律的，世界是有局部规律的，是有阶段性的规律，世界的规律我们搞不清楚，为什么呢？时间有多长，空间有多大，宇宙有多大，宇宙存在多长时间，宇宙之外又是谁，我们既然搞不清，那就是中国的道，中国的道比西方的哲学，它的指向更加宏阔，他已经认识到人是不可能穷尽世间真理的，于是他说道可道非常道，虽然是悬之又悬，但是是重要之门，这个道不仅是事物的规律。中国这个道可以理解成入道，你只要入了道不懈的努力就是了，你只要在道上，在途中就可以。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你不能说把所有的问题都要在你这解决了，你只要在这个道上不断的努力就行了，我认为中国艺术最后达到的目标是达到我们对这个世界一种心态的平衡，我们是它的一个分子，我们不能去破坏它，所以大美术，大美院，大写意构成了我的办学观和艺术观，我认为符合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

　　在建筑当中，建筑的现状宋部长已经讲的把我要讲的问题都讲完了，现在就是千城一面，城市没有特色，这个城市没有造型，建筑没有造型，为什么说建筑没有造型呢？这明明是一个形体，我认为都是造型，或者美术上是早这自己的样子模仿，我们是照着古代的样子搬过来，照着欧洲和美国搬过来，所以目前这个千城一面问题大家都认识到，都一个样子，他没有性格，没有造型，没有特色，没有色调，这都是你建你的，我建我的，我有多大权利盖多高楼，我有多大实力多少张扬，一个城市没有一个色调，发达国家的城市是有色调的。我们没有一个造型，所有城市在意个年代流向应该有代表这个城市生存需要的一种符号，这个符号不断的重复和内在的一种表现是这个城市的一种性格，是一种精神，所以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我们的建筑就没有前途，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中国建筑上不去，中国美术上不去，中国文化就上不去，如果说中华民族不探讨自己的文化精神，中国美术，中国建筑没有希望，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创造出一种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符合六中全会精神的最后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的美术和建筑，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