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01
去到新城市,我总会问出租车司机当地的特色食物是什么,城市的面貌长得越来越像,食物能让你快速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差异性。
去年冬天到兰州出差,司机跟我描述兰州人完美的一天。早上到老字号吃一碗牛肉面,晚上到某宾馆涮羊肉,中午吃什么记不住了,我想不到这个黄河边上的西北城市也是把吃作为头等大事,活色生香的。酒店旁恰好就有司机推荐的老字号面馆,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早上我都到那吃面,“二两,毛细,加牛肉”。在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里,兰州鲜活起来。
去的城市越多,对城市的探索欲望就越淡。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新区,宽阔的水泥马路,林立的玻璃幕墙高楼,CBD里往往有双子塔,名字一般就叫IFC。
上月采访荷兰建筑师John van de Water时,我问他,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物质和文化趋同,在设计中强调地域性的必要性有多大呢。他在90年代针对全球化对世界大都市的影响做了一个“大都会图像”的项目研究,那个时候全球化、国际主义的思潮在蔓延。他的前辈,荷兰建筑师库哈斯认为全球化是不可避免的,你只能接受,但城市仍然会带有一些地域性的特征。John跟我说,正因为变得越来越一样,发扬不一样的地方反而变得更加重要。而这正是新浪家居和 Marcopolo1295瓷砖一起发起“一座城的新文艺复兴”非常重要的出发点。
虽说千城一面,但还是有一些城市让你心怀期待。比如杭州。
没去过杭州的人,都会对杭州有很多想象。你在学生时代总会背过几首和杭州有关的诗词,“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据说完颜家读了柳永的“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之后,对南宋更是觊觎。
在中国,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像杭州这样,让历代的文人骚客流连忘返并写出那么多“背诵并默写全文”的诗词来。近现代跟杭州有缘分的文人也很多,王国维、章太炎、周作人、梁实秋、李叔同、马一浮、郁达夫、夏衍、陶行知、马寅初、蒋梦麟、蔡元培、周建人、丰子恺、沈钧儒、夏沔尊、钱玄同、戴望舒、吴世昌、穆旦、艾青、南怀瑾、黄宾虹、潘天寿、张乐平、吴昌硕等等,中国新文化史和杭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杭州更难得的是,自然和人文、物质和精神融合得很好。杭州自古是富庶繁华之地,浙商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占据重要位置,最重要是有马云爸爸的商业帝国坐镇。
一座城的气质往往映射在人身上。提起广州人,你会想到“吃”和“低调务实”。而杭州人,我总觉得比别人多了一些诗意和精致,至少对美是有更高追求的,就像那个独自一人划船到湖心亭看雪的张岱。杭州设计师陈耀光成长在书香门第,母亲精通书画,父亲亦擅长文字和手艺,外公陈诵洛是民国著名诗人,无怪乎他说“设计诗”。
广州人的一天从生滚粥肠粉开始,兰州人的一天从牛肉面开始,杭州人的一天,我猜是从一杯龙井开始。1988年来杭州上大学,此后沈雷喝茶就认准了龙井。他的一天从一杯龙井开始,早上起来、到公司、回到家,一天三杯龙井雷打不动。“外婆家”创办人吴国平也是一天没有足量的龙井就难受。食物的生命力比城市建筑持久而有力多了。
对很多游客来说,杭州=西湖。摄影师潘杰是老杭州人,从小在西湖边长大,从春夏到秋冬,西湖就像是一部电影伴随着他的成长,而最后他为西湖拍了一部电影,关于西湖的春夏秋冬、阴晴雨雪。潘杰拍了很多大片,也拍了很多关于杭州的片子,但拍西湖应该是他最持续的创作。
一座城的魂不在高楼大厦里,在巷陌里,在餐桌上,在当地人身上,在日常的生活里,在湖光山色中,在历史的烟尘里。
9月6日,“一座城的新文艺复兴”,我们将在法云安缦这个有南宋遗风的古村落里,和陈耀光、沈雷、潘杰来聊聊杭州这座城,在他们心底,最美丽、最温暖、最生动的杭州是怎样的,杭州又如何浸润着他们,成为今日的自己。